見字如面|致揚州
致揚州
老 揚:
夜讀來信,字里行間皆見鳳城煙波、瘦西湖光,恍惚間聞得古運河櫓聲與鳳城河棹歌相和。料想你正倚五亭橋,憑欄遠看水光搖碎柳影;而我正坐望海樓下,遙望月光灑落在青磚巷陌間。吹過廣陵、海陵的風,原是同調的,吹得兩地瓊花暗香、梅花吐蕊。
你說瘦西湖與鳳城河“終是匯入長江的親兄弟”,這話讓我想起姜夔過海陵時寫“淮左名都,竹西佳處”,那時的廣陵與海陵,是運河腰間兩枚溫潤的璞玉。你藏在《揚州畫舫錄》里的銀杏葉,我也有一片相仿的,夾在《泰州舊事》中,葉脈之間還留著前幾月溱潼會船節的氤氳水汽,千蒿萬槳劈開的浪花里,總映著你我共飲長江水的模樣。有人說:“海陵相望廣陵春,兩地情懷一故人。”大抵便是這般模樣。
說起“揚州三把刀”,前日在蘇陳一家老浴室,見老師傅搓背時手腕間的銀牌晃動,忽然就想起你說的泡澡趣事。咱們這的早茶店切干絲的刀工與你那兒的魁龍珠茶,原就是一個爐子里煨出的煙火氣。你愛打趣的“慢生活”,在泰州早茶的瓷碟里一樣可以尋見:一只蟹黃湯包要有十八道褶,不慌不忙里藏著筋骨。就像蘇超賽場上,兩地健兒奔跑時帶起的風,既有古運河的沉穩,也有大江澎湃激流勇進的豪放——“本是同根生”,那不是較量,是兄弟們甩開膀子往前沖的熱乎勁兒。
前幾日路過稻河古街,見匠人在青磚上刻《海陵竹枝詞》,“兩岸垂楊綠映橋,畫船奇唱采菱謠。”倒讓我想起王安石的《夜泊瓜洲》,“春風又綠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。”斯人已往,瓜洲古渡的煙波依舊隨歲月流淌。如今現代化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映著望海樓的飛檐,正如你那的智能高新企業挨著瘦西湖的畫舫。明月之下,古今的日子原是交錯重疊的。
說起這明月啊,我漫步在鳳城河邊棧道,見月光把河面鋪成銀箔,忽地就想到你那的“二十四橋明月夜”“天下三分明月夜”“論定揚州月二分”。
你說“千里清暉映身影”,這月亮啊,照過姜夔的揚州路,也照過王艮的泰州城,如今又照著咱們各自奔忙的腳步,她多像老母親屋里的燈,暖暖地照著回家的路。
你聽,茶館里廣陵的弦索與海陵的水袖,是同一枝江淮文化的并蒂花,是古運河與鳳城河相挽,在戲臺上唱同一出“兩地一家親”。從姜夔《揚州慢》的黍離之悲,到王艮“百姓日用即道”的哲思,無論是瘦西湖畔的揚劇清音,還是鳳城河邊的淮調鏗鏘,“同飲長江水,共擔家國憂。”都是揚泰兩地人民共同的精神食糧。
老揚,待荷花開滿鳳城河時,你定要過來,咱們去老街吃碗魚湯面,再去泰山公園千年槐樹腳旁坐坐,聽評話先生講“廣陵海陵本一家”的老話。你寄來的魁龍珠我已溫在爐上,等你來,咱們就著泰州的菱角,揚州的醬菜,把兩地的月光都煮進茶湯里,聽風把鳳城河的荷香和瘦西湖的柳韻吹成同一段鄉音,茶碗里沉著的,都是“共飲長江水”的光陰。
月下相望對飲,天涯共此時!
順問夏安
阿 泰
乙巳年孟夏于鳳城河畔
撰文:朱 姝
攝影:李 雯
編輯:錢宇璇
責編:陳丹丹
審核:戈俊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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